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開學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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開學

連且一看他瞇著眼睛那個樣子,就知道他今天又不想下山了,像一只吃飽了就困倦了的貓。

連且:“就在這裏休息?”

甘冷點了點頭,隨即又想起什麽,“你睡哪裏?” 這裏只有一張床,甘冷突然就有點緊張。

“樓下沙發將就吧。”

甘冷瞇著眼睛,看了一眼連且,“一起睡吧。”

連且表情不自然起來,皺著眉,像是覺得很為難。

“你知道我是同,還和我睡一張床?”

“怎麽?你還想對我做些什麽不成?”甘冷嘴硬,心裏有些隱隱期待。

連且嘆了一口氣,語重心長地說:“我倒是不會,別人就說不定了。”說完連且就想到了林意如,估計到現在甘冷都還不知道林意如是gay。

甘冷睡覺很乖,動也不動地趴著,就算是這樣,連且也有些提心吊膽,他怕自己做出什麽事情來,最後失眠到大半夜才睡著。

春節一過差不多又要開學了,麥栗瘋狂Q他,問他作業寫好了沒,甘冷之前生病那段時間就已經寫好了,還是和連且一起寫的。他過完春節就回自己家了,連且似乎還有別的安排,甘冷猜應該是打工,之前因為自己耽誤了不少功夫。

“你在酒吧嗎?”甘冷隨手給連且發了條消息,也沒指望他回,打工畢竟還是很忙。沒想到甘冷還沒放下手機就收到了回信。

【FROM連且】

【嗯,你要來嗎?】

甘冷的確是這樣想的,不過現在也沒人和他一起過去,羅非齡應該也在補作業,他還是問了一下。羅非齡說他作業早做完了,可以和甘冷一起過去,兩人在約定的地方碰了頭才一起往“love tide”去了。

雖然名字叫love tide,卻是個清吧,倒也沒有太清,只是比一般的酒吧安靜一些,甘冷想。他和羅非齡到的時候,酒吧幾乎已經人山人海。

“盛況空前啊!”羅非齡拉著甘冷找了個地方坐下,似乎還沒到連且上臺的時候,現在臺上還空空如也,就連燈也沒開。

羅非齡問他:“怎麽今天來這裏?”

羅非齡其實挺不理解甘冷的,明明是個直男,還巴巴往gay吧湊,偏偏這人條件還好,無論是臉還是身材,看起來是個做1的料。甘冷並沒有理會他,手上摸索著酒杯,不知道在想什麽。

“你不會是……為了連且來的吧?”羅非齡恍然大悟,想通了什麽似的,一臉驚訝地看著甘冷。

甘冷沒有回答,這時那臺子上的燈亮了,是暖黃色的光,連且一走上臺,底下歡呼尖叫不斷,生生把酒吧的溫度提高了兩三度。這樣熱絡的氛圍讓甘冷有些不適應,他喝了點酒,看著在臺上淺唱低吟的連且發楞,單是這樣看他,完全不覺得他平時是一個冷漠非常的人,反而給人一種容易接近的錯覺。

臺下此起彼伏的表白在甘冷耳邊回響著,上回那個玫瑰男孩也在臺下,只是這次終於沒有再那樣張揚了,估計是被連且警告過了。甘冷能發現,連且的目光時不時地往他這邊掃,這讓他有些隱秘的興奮。也許是有點醉了的緣故,他大膽地站了起來,在一片黑暗中向連且拋了一個飛吻,眼睛有些紅,看起來像哭過,他也不知道連且有沒有看見,一旁的羅非齡是震驚了。

酒吧裏還有很多人,連且的打工時間結束了,便過來這邊的卡座找他,他裹著一件厚厚的棉服,但是在他身上的目光還是很多,甘冷在這一瞬間竟生出了一種頑固的占有欲,想把他藏起來,只有自己能看見。

“走了,回去吧。”連且對著甘冷說,一邊朝一旁的羅非齡點了點頭。

甘冷站起來,有些昏昏沈沈的,他今晚沒少喝,本來平時不怎麽喝酒,很容易醉,連且無奈地上前扶住了他,很禮貌地箍著甘冷的肩膀,沒有半分越矩的動作。

“你呢?”甘冷尚還有點意識,他問羅非齡。

“我……還要再待會兒……”

甘冷應答了一聲,便被連且扶著出去了,他喝得有些醉了,但意識還算清醒,臉蛋紅撲撲的,眼神渙散,盯著連且笑了。連且很少看他這樣發自內心的笑,看起來就像個容易滿足的小孩,給一顆糖就能乖乖的。

猝不及防地,甘冷擡起頭捧著連且的臉親了一下,還帶響聲兒的,連且被雷劈了似的站在原地不敢動彈,偏偏始作俑者還盯著自己笑。連且把自己心裏那點兒心思藏了又藏,此時在這一個小小的親吻裏潰不成軍。

他忍得有些辛苦,捉住甘冷不停造作的手,一邊用手機打車,後知後覺地開始後悔今晚邀請這個人來酒吧,無論時間地點都不太合適。

當連且把甘冷收拾好弄到床上的時候,已經快夜裏三點了,他深深地嘆了一口氣,實在是不知道今天晚上自己是犯了什麽糊塗,竟然把他叫去gay吧。想到這裏,連且又想到了那些想找甘冷搭訕的人,一茬接一茬的,雖然甘冷沒有理會,但這不代表其他人不會再找他,心下頓時有些不爽。

“嘖。”連且快速洗了個澡,在床邊盯了甘冷一會兒,確認他只是睡的很熟之後才跑去客廳的沙發上躺著。想到這些天和甘冷相處的日子,他簡直像泡在蜜罐兒裏,甜,像是把他這十幾年吃的苦全補償給他了,縱然只是朋友,這也是連且以前可望而不可即的。

假期的餘額很快被花光了,到了開學時間,又是大班長甘冷忙起來的時候,他在黃翟的指揮下轉得像一只陀螺,每天都筋疲力盡的,顧不上吃飯都是常事,幸好連且知道,幾乎每天幫他帶飯來學校,甘冷有點不好意思,想給連且一些生活費又不知道怎麽開口。

“你一般什麽時候去買菜啊?”

連且嗯了一聲,表示疑問,隨後說:“不是說了我姐負責買菜?”

“哦……”他把這茬忘了,他一邊吃飯一邊和連且聊,還沒吃完呢,又有人告訴他黃翟找他,甘冷沒脾氣了,這哪是當班長,這是當奴隸啊。

快速把飯吃了又趕往辦公室,黃翟這廝拿了張報紙在慢悠悠地看,看得甘冷牙癢癢。

“又怎麽了,皇帝大人。”甘冷懨懨的,提不起勁來,連帶著對黃翟也沒有好臉色。不過這位黃老師卻渾不在意,喝了一口飲料,慢慢悠悠地開口:“開學的時候不是發了一式三份的資料嗎,現在學校要回收其中一份,你去跟他們說一下,還有,把試卷帶過去讓課代表發一下吧,辛苦了,班長。”

甘冷在心裏翻了個白眼,應答了一聲就回教室了,簡單跟同學們說了一下黃翟交代的事情就開始了自習時間。

晚上甘冷在他爸媽臥室裏翻箱倒櫃,好不容易才找到了那份文件,他拿起那份文件,卻在下面看到了一個本子,上面寫著的三個字讓甘冷不願意相信,那是一本離婚證。

甘冷無論如何也沒想到父母會離婚,直到他看到離婚證上那兩個熟悉的人,才確信了父母的確瞞著自己離婚了。甘冷在他們這個久不住人的臥室坐了許久,才去洗漱,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怎麽也睡不著。

他想找個人說說話,卻不知道該找誰,大家的生活各有麻煩,又怎麽好用自己的事去增添別人的負能量。甘冷一整夜都沒睡著,他大半夜爬起來去書房看書,直到天亮。雖說已經入春了,氣溫還是略有些低,甘冷將自己收拾好就去了學校,這是他去的最早的一天,正好碰上了正在開教室門的連且。

甘冷很煩躁,連且跟他打招呼他都沒理,明明這跟連且無關,他又牽連到別人,他在心裏對連且感到抱歉,卻無法做出什麽實際行動來。

這一周來甘冷都渾渾噩噩的,覺得自己抗打擊能力太弱,明明這也不算什麽太大的事情,他自己已經快要成年,父母也應該有自己的選擇權,但他就是不得勁,也許他只是在埋怨父母離婚了卻沒有告訴自己。連且這一周還是和往常一樣,每天幫他帶便當來,只是這幾天他沒什麽事情,總是趴在桌上睡覺也不想動彈,麥栗問他是不是發生了什麽,甘冷搖搖頭,什麽也沒說。

這天晚上連且又給他帶了晚飯來,他沒什麽胃口,便直接說自己不想吃,連且也沒說什麽,把飯盒放在桌上就回自己位置上了。甘冷莫名其妙地心裏很火大,“唰”一下把飯盒從桌上掃了下去,蓋子被震開了,露出裏面精致的菜色,甘冷都覺得自己不可理喻,班上的同學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這裏,獨獨連且沒有看他。

甘冷直接拎起自己的包走了,沒說一個字,也沒去管灑在地上的飯菜。出了校門卻不知道該去哪裏,他不想回家,站在校門口的時候眼裏都是迷茫的神色,他不知道哪裏才是他的容身之所。

連且早在那天早晨就知道甘冷不對勁,卻沒想到會持續這麽長時間,他猜想也許是發生了什麽事情。但他交朋友的經驗實在貧乏,不知道這時候是應該裝作什麽都沒發生還是問問他這唯一的“朋友”。花洇說甘冷自己沒開口的話,大概是不想讓人知道,勸他別問,他信了。於是他裝作什麽都沒發生,如同往常一樣對待他,什麽也不問,然後就發生了那樣的事,連且很委屈,他不知道自己哪裏做錯了,他把那些飯菜殘渣都打掃清理幹凈也離開了。想去找甘冷問清楚。

不知不覺甘冷走到了一條從沒來過的街道,什麽都看起來很陌生,他環顧四周,到處都是鮮活的熱鬧,除了他自己。街上推著嬰兒車散步的夫婦,跳廣場舞的大媽大爺,還有打鬧的孩子。他轉身往另一個方向走,不知道走了多久,竟然來到了連且打工的酒吧,想進去坐坐,連且應該不會想到自己會來這裏吧。

擡腳走了進去,這裏不如之前來的時候那麽熱鬧,甚至有些冷清,暖黃的燈光氛圍讓這裏看起來不像個酒吧,反而像咖啡廳,不倫不類的。中間有許多來搭訕的男孩,甘冷都禮貌拒絕了,直到那個在追連且的玫瑰男孩過來。甘冷當然不會蠢到認為他也是來搭訕自己的,他臉上的表情並不好看,陰沈沈的,任誰看都不會那麽不識相地過來找茬。那玫瑰男孩就是與眾不同,他自來熟地坐到了甘冷對面,似笑非笑地盯著他,旁邊還站了幾個小弟。

甘冷蹙眉冷冰冰地問:“有事?”

那男孩明朗地回道:“你是直男吧?”

甘冷沒有說話,他不想回答這種問題,自己喝了一口酒,對面的人見他這態度頓時不爽了起來,陰狠地說道:“直男還玩這個?你不怕被搞嗎?”

“別以為我沒註意到,連且在臺上的時候目光經常在你身上,呵,我看他眼光也不怎麽樣,你這樣的木頭,在床上能叫的起來嗎?”那人似乎看不慣甘冷這幅超然世外的樣子,說話越來越難聽,甘冷終於皺了皺眉。

玫瑰男孩得逞了,便更加放肆:“還飛吻呢!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麽貨色,假清高,你父母知道你出來勾引男人嘛?”

“滾。”

那男孩一個手勢,跟在身邊的小弟一擁而上,把甘冷圍在了中間。一時間劍拔弩張,甘冷卻根本沒在怕,心想自己怎麽這麽倒黴,走到哪兒都能遇上傻x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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